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锄禾日当午,汗滴禾下土。

谁知盘中餐,粒粒皆辛苦!

任何一个年代,劳动永远都是最光荣。

刚过中午,太阳毒得没边儿,晒得田埂上的土块都发脆,脚一踩就簌簌往下掉渣,连空气都带着股子烫人的热气。

可地里的老百姓,没一个偷懒的,黝黑的脊梁上汗珠滚成串,顺着腰上的旧布腰带往下淌,滴在刚翻好的黑土地里。

正是百姓们的辛勤,才缔造了这个伟大的皇朝。

竹叶轩的农田商,放眼望去全是人,密密麻麻的不下一万号劳力!

这边七八个人抬着粗木头架子往沟渠边挪,木头沉得很,几个人喊着嘿呦嘿呦的号子,脚步都得踩着点儿走。

那边一群人,你一锹我一锹地挖沟渠,挖出来的土在沟边堆成小丘。

许昂手里攥着个麦秆编的草帽,边转悠边时不时扇两下风。

他脸上带着藏不住的满意笑容,顺着田埂一步步走,裤腿蹭到田埂上的狗尾巴草,毛茸茸的蹭得腿有点痒。

走到一片刚挖好的沟渠边,他蹲下身,用手量了量深度,又扒拉了两下沟底的土,土粒细得很,没有结块,抬头就看见旁边一个老农正擦汗,便冲他一竖大拇指。

“老伯,这活儿干得地道!”

那老农看起来六十多岁了,脸上的皱纹跟地里的垄沟似的,手里还攥着铁锹,木柄被常年的手汗浸得发亮。

他嘿嘿一笑,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汗,黝黑的脸上褶子都挤到一块儿了。

“少掌柜的,这都是托商行的福啊!”

“以前在卢家干活,哪有这么好的待遇?别说留六成粮食了,就算是三成,有时候还得被他们家的家丁们强行克扣,逢年过节还得给管家送点东西,不然来年的地都租不上!”

“现在倒好,商行不仅白纸黑字写着留六成,中午还管饭,有时候还能吃上口腌肉,咱们要是再偷懒,那不是对不起自己的肚子,也对不起柳家的好意嘛!”

许昂听着,从怀里掏出个水囊,拧开盖子递过去。

“累了就歇歇!”

老农也不客气接过水囊,咕咚咕咚喝了两口,更不客气的把水囊给昧下了,他笑着说:“不累不累,心里痛快,干活就有劲儿!”

以前看见许昂还觉得拘谨,可渐渐地,这小子总在地头上转悠,也就没了疏离感,闲着没事的时候,还总是扯扯淡。

至于水囊,自己都用过了,人家少掌柜还能接着使吗?

这边农田上热火朝天,卢照邻那边主持的收购农田业务也没落下。

他带着两个账房先生,在临时搭的草棚里办公。

桌上铺着粗布,放着笔墨纸砚,还有一叠叠契约。

来谈收购的农户,大多手里攥着地契,脸上又紧张又期待。

卢照邻耐心得很,不管农户问多少遍,他都笑着回答。

“卢先生,我家那地有点偏,还种过两年豆子,地力不如别的地,是不是价钱得少点?”

问话的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户,说话结结巴巴的,显得格外紧张。

卢照邻拿起地契看了看,又抬头说道:“地偏不怕,咱们以后会修水渠,到时候水就能引过去,地力差也没关系,商行会给大家发肥料,好好养两年,地力就上来了,价钱还按之前说的算,一个子都不少。”

农户一听,立马笑了,赶紧在契约上按了手印,拿到现银的时候,手都在抖。

算下来,竹叶轩在河东大搞建设,已经过去七天了。

这么大的动静,就跟往平静的湖里扔了块大石头似的,一圈圈涟漪往外扩,怎么可能不引起各方势力的关注...

别说是那些有头有脸的世家,就连街边摆摊卖菜的小贩,收摊的时候都得跟隔壁的摊主念叨两句。

但凡有脑子都看得出来,竹叶轩要跟卢氏玩真的了!

卢家的卢承思,这几天就没闲着,整天在自家的地盘上转悠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

他坐在马车上,车帘没拉严,漏进一缕阳光,照在他脸上,把他阴沉的脸色衬得更难看。

马车走在土路上,颠得厉害,他时不时皱着眉扶一下车厢。

旁边的家丁低着头,手里拿着个小本子,正汇报情况,说话的时候声音都发颤。

“大...大公子,这七天里,咱们家已经有两百多家佃户走了,都去了竹叶轩那边!”

“小的昨天去打听,听见有人说,竹叶轩那边不仅管饭,还发农具,连耕牛都给佃户用,不用佃户自己花钱租。”

卢承思的声音一下就拔高了。

“两百多家?都跑了?!”

他猛地一拍车厢,震得车帘都晃了晃,

“那些白眼狼忘了当初是谁给他们饭吃?是谁在灾年的时候没把他们赶出去?我卢家待他们不薄啊!”

家丁赶紧道:“公子,您别气坏了身子,咱们家的农田倒是没损失多少,周围的好地还都在咱们手里!”

“卢照邻那小子就算使出浑身解数,到现在也才收购了不到两万亩,跟咱们家的田比起来,还差得远呢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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卢承思撩开车帘,看着外边一片空荡荡、没人耕种的农田,地里的草都快长出来了,以前这时候,佃户们早就下地干活了。

他气得的一拍大腿,骂道:“都是一群喂不熟的白眼狼,我卢家什么时候对不起他们了?”

“天下间,哪家地主能像我卢氏这样,给佃户留三成粮食!这已经是顶破天的价码了!”

“他柳家倒好,大放厥词说给佃户留六成,怎么可能?连成本都收不回来,难不成他柳家是开粮仓的,要养着那些佃户?”

卢承思是真的想不明白,他从小就听家里人说,地主让佃户耕种,就是把田租给他们,租金就是粮食。

地皮要花钱维护,每年得给官府交税款,佃户要用的农具耕牛,也得家里出钱买,这些都是实打实的开销,一文钱都省不了。

刨去这些成本,剩下的粮食才是真正的收益。

照竹叶轩这么玩,非把他们赔死不可!

家丁挠了挠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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