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瘦猴刚喊出两个字,就被一声哨响盖了过去。

“放!”

随着关隘上一声暴喝,无数滚木带着风声砸下来,“砰砰”砸在山道上,碎石飞溅。

紧接着,滚烫的热油顺着栅栏缝泼下来,烫得最前头的几个流民惨叫着打滚。

“不好是陷阱!快跑!”

为首汉子挥刀劈开一根滚木,转身就往回逃,可狭窄的山道早被后面的人堵死,哭喊声、惨叫声混着滚木撞击的巨响,在山谷里炸开。

栅栏后,曲团练举着火把站起身,望着山道上混乱的人影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

“就这点能耐,也敢来偷关?”

他扭头对身后的兵丁道,“加把火,让山脚下那些看戏的好好瞧瞧,这关隘是好夺么!”

火油被点燃,栅栏瞬间腾起熊熊火光,将整条山道照得如同白昼。

那些侥幸没被滚木砸中的流民,在火墙与崖壁间挤成一团,要么被烧死,要么失足坠下深渊。

山脚下,几处营帐里的人被惨叫声惊醒,纷纷探出头张望。

看见山道上的火光,有人啐了口唾沫:“果然是块硬骨头,这敲门砖算是碎了。”

“碎了才好。”

旁边的人冷笑,“让他们知道厉害,省得总想着捡便宜。”

关隘上的火光渐渐小了下去,只留下刺鼻的焦糊味。

曲团练让人添了些滚木,又换了波守夜的民夫,自己则蹲在崖边,望着山下漆黑的夜色,眼神锐利如鹰。

他知道,这只是开始。

今夜的血,只会让山脚下的狼更饿,接下来的日子,才是真正的硬仗。

东北方的高地背风,帐篷的油布被夜风吹得鼓胀,里头传来震天的鼾声。

矮个子缩着脖子站在帐外,脚尖在沙土上碾出个小坑,连喊两声“老大”,帐内的鼾声才戛然而止。

“娘的!嚎丧呢?”

帐帘“唰”地被掀开,一个光着膀子的壮汉钻出来,古铜色的脊梁上满是狰狞的刀疤,他揉着惺忪的睡眼,见是自家兄弟,眉头拧成个疙瘩,

“败了?老泥鳅那伙人是吃干饭的吗?废物。”

矮个子缩了缩肩膀:“听山下逃回来的人说,刚摸到栅栏根就中了埋伏,滚木热油齐上,百十来号人没剩下几个……”

“蠢货!”壮汉往地上啐了口唾沫,转身抓过搭在帐杆上的麻衣胡乱披上。

“让他当先锋就是个错,这点事都办砸!”

他一脚踹在帐杆上,帆布发出抖动的呻吟,

“去,把花脸兄弟俩叫来!再耗下去,粮草见底,不等关隘打下来,弟兄们就得先饿毙了!”

矮个子应着“哎”,转身就往旁边的高地跑。

那边的帐篷亮着微光,花脸兄弟俩想必还没睡。

这兄弟俩一个脸上有道斜疤,一个缺了半只耳朵,跟自家老大都是焦霸天的手下。

当年他们两个在笔架山上当土匪时就专干些杀人越货勾当,后来跟着焦霸天拉杆子,成了流民里数一数二的狠角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