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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色流光划破天际,带着撕裂空气的凌厉破空声,掠过最后一道覆满苍松的山峦时,万邪窟那如凶兽蛰伏般的狰狞轮廓,终于撞入任逍遥眼底。那窟口嵌在黑色崖壁间,像是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,被浓黑邪雾裹得密不透风——雾气厚重得能拧出黑水,抬手一抓便沾得满掌黏腻,翻涌间,红黑交织的邪光已凝成实质,如毒蛇信子般在雾中吞吐,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刺耳的尖啸。那啸声不是单一的嘶吼,而是裹着万千冤魂的哀嚎,细听之下,能辨出孩童的哭啼、妇人的泣诉、老者的叹息,钻进耳中便往心神深处钻,寻常修士若是在此,怕是早已被这邪异声响搅得道心失守,灵力溃散。

任逍遥足尖轻点窟前的黑石,石块表面覆着一层滑腻的黑色苔衣,冰凉的触感瞬间透过鞋底传来,更有一股阴冷邪力顺着脚掌往上窜,如附骨之疽般缠上经脉,试图钻进去侵蚀丹田灵力。他眸光一凝,指尖轻轻抵在逍遥剑剑柄的云纹上,当即运转逍遥剑意——周身瞬间泛起淡青色灵光,灵光流转间化作半透明护罩,护罩表面跳动着细碎的云纹,纹路随灵力起伏缓缓舒展,将那股邪力死死挡在体外。邪力撞上护罩,只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,像是烧红的铁碰到冷水,连一道浅痕都未曾留下,反倒被护罩的灵光灼烧,化作一缕缕黑烟消散。

窟内传来沉闷的嗡鸣,那声响并非邪晶即将碎裂的脆响,而是有人在刻意引动邪力,让整座洞窟都跟着微微震荡,崖壁上的碎石时不时往下掉落,砸在地上发出“嗒嗒”的轻响。任逍遥握紧手中逍遥剑,剑身云纹随灵力流转缓缓亮起,淡青色灵光顺着剑刃蔓延,在剑尖凝成一点寒芒。他主动牵引周遭天地灵气裹住身形,灵气化作无形屏障,隔绝了邪雾的侵蚀,随后如一道青色残影般踏入邪雾之中。

雾里能见度不足三尺,每走一步都能清晰踩到脚下的枯骨,“咔嚓”的碎裂声在寂静的洞窟里格外刺耳——有修士的残骸,骨头上还嵌着断裂的剑刃,剑刃早已被邪力腐蚀得锈迹斑斑;也有寻常百姓的尸骨,孩童的小骨混在成人骸骨间,指节大小的骨骼上还留着细微的裂痕,显然是死前受过折磨。指尖偶尔触到石壁,只觉冰凉刺骨,像是摸到了万年寒冰,石壁上还沾着黏腻的黑色邪液,邪液散发着刺鼻的腥气,混着洞窟深处传来的腐味,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气息,任逍遥虽道心稳固,也忍不住皱紧了眉头,运转灵力护住口鼻。

行至窟底,眼前景象让任逍遥瞳孔骤缩,周身平稳的剑意都忍不住泛起波动,剑身上的灵光微微震颤。洞窟底阔达数十丈,中央处,一块丈许见方的墨色邪晶悬浮在半空,邪晶表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痕,裂痕中不断涌出浓黑邪力,邪力在空中盘旋成涡,如黑色龙卷风般搅动着周遭气息,靠近的灵气一触到邪涡,便被瞬间吞噬,化作邪力的一部分。

而邪晶下方,一道黑袍身影正盘坐在白骨堆砌的高台上——那高台足有三丈高,白骨层层叠叠,堆砌得如小山般,有修士的头骨,眼窝空洞地对着前方,也有兽类的骸骨,巨大的兽骨横亘在骨堆间,黑袍人的衣摆垂落在白骨缝隙中,与枯骨融为一体,不仔细看,竟难辨出人影。他周身环绕着无数淡灰色的魂丝,魂丝细如发丝,却带着极强的吸力,一端深深扎进邪晶内部,贪婪地汲取着邪力,另一端则像蛛网般延伸至窟壁的万千孔洞中。那些孔洞大小不一,大的能容一人进出,小的仅能塞下手指,里面隐约能看到淡白色的生命灵光在快速消散,偶尔还能传来微弱的呼救声,可声音刚响起,便被魂丝强行吸走,化作一缕青烟融入魂丝,彻底没了踪迹。

“任逍遥,你来得比我预想中早了半日。”黑袍人缓缓睁眼,眼底没有丝毫瞳孔,只有一片翻涌的漆黑邪光,邪光中似有无数冤魂在挣扎,正是邪剑仙的主人天邪子。他声音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,显然是被邪力侵蚀多年,每一个字都裹着刺骨的阴冷气息,落在耳中,竟让人浑身发冷。

话音刚落,他抬手一挥,一道魂丝瞬间从左侧一个细小的孔洞中抽回,末端还缠着一缕微弱的孩童魂魄——那魂魄泛着淡白色微光,身形模糊,却还在徒劳地挥舞着小手,像是在寻找亲人。天邪子指尖微微用力,魂丝骤然收紧,那缕魂魄发出一声细不可闻的哭啼,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,随即化作点点灰光,被他尽数吸入掌心。他摊开手掌,看着掌心萦绕的黑色灵光,嘴角勾起一抹狰狞的狞笑:“这万千生命的魂魄,可是我养了千年的‘养料’,既能稳固即将碎裂的邪晶,又能滋养邪剑仙的残魂。再过三日,邪剑仙便可彻底破封,到时候,我二人联手,这天下的修士、百姓,皆会成为我等的傀儡,没人能挡得住我们!”

任逍遥剑眉紧蹙,周身逍遥剑意瞬间暴涨,淡青色灵光如潮水般向四周扩散,将周遭的邪雾劈开一片丈许见方的空白,露出下方布满枯骨的地面。他抬手挥剑,手臂转动间带着凌厉的风声,一道丈许长的青色剑光划破邪雾,带着斩破万物的锐劲,直刺高台上的天邪子:“残害万千生灵,只为一己称霸私欲,此等恶行,天地不容!今日我便替天行道,斩了你这魔头,还天下一个太平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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剑光速度极快,如一道青色闪电般穿梭在邪雾中,沿途的邪力被尽数劈开,留下一道清晰的青色轨迹,轨迹中的空气还在微微震颤。可就在剑光即将触及天邪子的瞬间,高台上的白骨突然“哗啦啦”作响,数十具白骨从骨堆中猛地站起,化作狰狞的白骨傀儡。傀儡周身裹着黑色邪力,邪力在骨节处流转,像是给僵硬的骨骼加了润滑油,让原本笨拙的动作变得灵活异常。它们手中握着白骨锻造的长刀,刀身泛着邪异的红光,刀刃上还残留着干涸的黑色血迹,数十柄长刀同时扬起,朝着青色剑光齐齐斩去。

“铛铛铛”的脆响接连响起,如惊雷般在洞窟内回荡,震得崖壁上的碎石簌簌掉落。青色剑光与白骨长刀相撞,迸溅出无数火星,白骨傀儡虽被剑光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,骨节处甚至泛起细微的裂痕,却丝毫没有溃散的迹象——天邪子坐在高台上,指尖微微一动,一道浓黑邪力便顺着空气注入傀儡体内,那些裂痕瞬间被邪力填补,断了的骨节也重新拼接,傀儡的气势反而更盛,眼中泛起红色邪光,再次朝着任逍遥扑来,长刀挥舞间,带着浓郁的血腥味。

天邪子坐在高台上冷笑一声,声音里满是不屑:“就这点手段,也敢来阻我?任逍遥,你以为凭你那点逍遥剑意,就能敌得过我千年的谋划?”他抬手狠狠拍向身前的邪晶,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震得整个洞窟都剧烈晃动,邪晶表面的裂痕骤然扩大,一道远超此前的邪力从裂痕中喷涌而出,如黑色瀑布般倾泻而下,在空中盘旋凝聚,不过片刻,便化作一柄巨大的邪剑。

那剑身长十丈,剑身布满扭曲的黑色符文,符文闪烁着红黑邪光,像是无数冤魂被禁锢在符文里,正痛苦地挣扎扭动;剑柄处隐约浮现出一张狰狞的面孔,面孔双目赤红,布满血丝,口中不断流出血色涎水,涎水滴落在地上,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洞,正是即将破封的邪剑仙残魂所化。

“邪剑仙,先陪他玩玩,让他知道,反抗我的下场有多惨。”天邪子声音冰冷,没有丝毫温度,话音刚落,邪剑仙便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,那嘶吼声震得洞窟顶的巨石不断坠落,砸在地上发出“轰隆”巨响,连地面都跟着剧烈晃动,裂开一道道细小的缝隙。邪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,朝着任逍遥狠狠劈来,邪剑所过之处,空气都被邪力腐蚀得“滋滋”作响,形成一道道黑色的气痕,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缝隙,缝隙中涌出滚烫的黑色岩浆,岩浆落在周围的白骨上,瞬间将枯骨融化成黑色液体,散发出刺鼻的焦味,让人呼吸困难。

任逍遥不敢有半分大意,他将逍遥剑横在身前,双脚在地面轻轻一点,身形往后退了三尺,避开岩浆的灼烧。随后,他闭上双眼,周身灵力疯狂运转,掌心对着天空,主动牵引周遭天地灵气——远处山林的草木灵气、空中飘散的云气、甚至是洞窟土壤中残留的微弱生机,都如百川归海般朝着他汇聚,化作一道道青色气流,涌入逍遥剑剑身。

剑身上的云纹瞬间亮起刺眼的青光,青光中缓缓浮现出清晰的山河虚影——有巍峨的高山,山峰直插云霄,覆着皑皑白雪;有奔腾的江河,江水汹涌澎湃,卷起千层浪花;还有云雾缭绕的林海,树木郁郁葱葱,透着勃勃生机。这是逍遥剑意与天地灵气深度融合的迹象,每一道虚影都带着磅礴的自然之力,让整个洞窟都被青色灵光笼罩。

“逍遥剑法·山河斩!”任逍遥猛地睁开双眼,眸光如炬,手中长剑挥出,一道数十丈长的青色剑光冲天而起,带着山河奔涌的磅礴气势,如一道青色屏障般,与邪剑狠狠相撞。

两股力量交锋的瞬间,整个万邪窟都剧烈震动起来,窟顶的巨石如暴雨般坠落,砸在地上发出“轰隆”巨响,碎石飞溅,将周遭的孔洞砸得粉碎,里面残留的生命灵光也随之消散。邪力与灵气相互侵蚀、碰撞,形成一道道黑色与青色交织的气浪,气浪带着极强的冲击力,朝着四周扩散——气浪扫过之处,白骨傀儡瞬间被撕成飞灰,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;坚硬的石壁也被刻出密密麻麻的沟壑,沟壑中还残留着邪力与灵气碰撞的余波,时不时闪过一丝灵光或邪芒。

任逍遥只觉一股巨大的冲击力顺着剑身传来,手臂瞬间发麻,虎口微微泛疼,甚至渗出一丝鲜血。更可怕的是,一股阴冷邪力顺着剑身往上窜,绕过他体表的灵光护罩,试图钻进经脉、侵蚀丹田。他急忙运转体内灵力,在丹田处凝成一道厚厚的灵光屏障,将那股邪力死死逼回剑身,可就在此时,天邪子突然从高台上跃下,黑袍在空中划过一道黑色弧线,他缓步朝着任逍遥走来,每走一步,地面便泛起一圈黑色涟漪,涟漪所过之处,枯骨尽数化为飞灰。

天邪子指尖邪力快速凝聚,黑色灵光在指尖旋转,化作一柄三寸长的黑色短刃,短刃表面泛着剧毒般的绿光,绿光中带着刺鼻的毒气,朝着任逍遥的丹田刺去——丹田乃修士根基所在,是储存灵力的核心,一旦被击中,轻则修为尽废,沦为废人,重则魂飞魄散,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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