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84章 你是在向我求爱么 (2 / 2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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此刻若再靠近,只怕会给男人更深的创伤。
阮凝玉唇色变白,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。
因为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对谢凌是新鲜感,还是爱意。
阮凝玉始终不肯离开庭兰居。
每日谢凌从户部公堂回来后,便能看见她的身影。
礼节的温柔过后,他再也没有跟她说过别的话。
每日清晨醒来,萦绕在鼻尖的总是那苦涩的药膏气味,那是谢凌用来擦涂身上伤口的,但沾在了她的衣袖上,挥之不去。
每每这个时候,阮凝玉便会叹气。
慕容深的叛军攻势愈猛,明军渐显颓势。不出月余,谢凌便要重返江南督战。
阮凝玉望着他清减的病体,实在忧心他能否承受这般奔波劳顿。
而慕容深那边,起初本来频频给她送来信笺,可自得知她住进谢府庭兰居,与谢凌朝夕相伴后,那些书信便戛然而止。
她的行为,无疑是对前世身为皇帝的慕容深的一种羞辱。
想到过去的天威,阮凝玉便会心生恐惧。
但时间久了,这点恐惧便淡了。
她何必再在意慕容深的感受。
这一世两人再不是夫妻,他怎么想的,与她无关。
谢凌每日仍去见谢诚居,阮凝玉不知父子二人究竟谈些什么,只看见他每次归来,官袍下又添新伤,血色总是浸透层层衣衫。
谢凌本就发着高热,这般伤势更是雪上加霜,导致他反反复复地烧着。
终于在第三日的时候,阮凝玉便忍不住了。
夜晚大夫又来看望了他的伤势。
诊脉完后,谢凌让苍山送大夫出去,却不料庭院里传来了阮凝玉的吵闹声。
原来是谢诚居院子里的丫鬟又来请他过去。
阮凝玉知道了之后,便跟对方起了冲突。
虽在屋中,还是能隐隐听到阮凝玉吵架的声音。
“大公子今日去不了!我知道你们只是奉命办事,今日不为难你们。但你们回去务必告诉大爷,他身为父亲,对亲生儿子动则施暴,将鞭刑当作家规,这般行事与兽行何异?他这样的做法,还配称作‘人父’,还配为人吗?”
婢女们被她堵得哑口无言,站在门口进退两难。
眼见她们再不走,阮凝玉就要拿出扫帚来赶她们了,两丫鬟只得吓得回去复命。
跟她平日娇软的声音并不太一样,很无理取闹,音色很尖,很刺耳,就像市井里的泼妇,不太像大家闺秀。
而阮凝玉,这次也是被气极了。
谢凌出生时本就没得到过父母半分期待,父亲薄情寡义,母亲怀着恨意,这份不幸,全是谢诚居一手酿成的祸根!
他不仅毁了自己的妻儿,如今还要将谢凌往死里磋磨,这样的人,怎能不让她恨,不让她怒?
将谢诚居痛骂了一通后,阮凝玉这才觉得舒服了几分。
可待她回过头,便见谢凌披着衣,站在灯火微弱的门框里,静静地看着她。
他不知站在这里多久,又有没有看完适才的一幕。
阮凝玉一颗心提了上去。
看见谢凌那张脸,她开始忐忑了起来。
她怕谢凌觉得她多管闲事。
因为是她在自作主张地插手谢凌家事,而她,只是想让他少受点伤。
二人对望了许久。
久到阮凝玉觉得心里没谱。
最后谢凌转身,步入了内室。
阮凝玉立在原地,更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没。
谢凌依然什么都没说。
而她每日都会跟他同榻入睡。
这是她和男人睡过最干净的觉。没有情欲,没有温存,两人合衣入睡,连话都没有说。
阮凝玉知道谢凌如今在独自消受着情绪,便也没有觉得难堪。
相反,闻着枕边淡淡的柏子香,她觉得很安心。
这两日谢诚居那边的人每次过来,都会遭到她如泼妇般的驱赶。
久而久之,她们便不过来了。
她在谢凌院中住下的事,很快在谢府传得沸沸扬扬。流言蜚语渐起,且愈发不堪入耳。
连谢老太太都动了怒,派人前来规劝。想让阮凝玉搬回自己的院子,免得坏了谢家的名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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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奇怪的是,老太太的人只来过一回,便再未登门。
在庭兰居住了几日后,阮凝玉把自己当成了谢凌的丫鬟看待,什么煎药、守夜的事情都是她来做,冷秋书瑶她们都松快了许多。
然而,沉默一阵的慕容深竟给她送来了封信。
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。
——离开谢凌。
看到上面的笔锋。
阮凝玉捏着信的手便一抖,她知道,慕容深这是生气了。
即使经历了第二世,慕容深对她的事还是这么的有占有欲,跟前世一样,什么都要控制。
阮凝玉却不敢回信。
她指尖微颤,终是心一横,将信笺掷入煎药的炉火中。
就算慕容深生气了又怎么样,那已经是前世的事了。
只要她装傻充愣,不承认自己重生了,慕容深又能拿她怎么样?
因着慕容深这件事,阮凝玉心里隐隐掠过不安,却因为担心谢凌的病情,因此便被她给忽略了。
阮凝玉发现,她好像治愈不了谢凌了。
谢诚居和二伯母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,然而谢凌却始终走不出来,他每日用大量着公务麻痹着自己,即使重病的时候也不松懈,他想着解决慕容深的办法,想着在那些南方处在水深火热中的百姓。
但自从她谩骂了谢诚居后。
阮凝玉能感受得出来,谢凌对她的态度隐隐缓和了许多。
雨声潺潺,榻上的两人依偎着,彼此的体温透过衣料传递,将夜雨的寒凉隔绝在外。
许是终于察觉到她一直蜷缩在角落里,谢凌抿唇,将床上的空间空出来了许多。
她踢被子的时候,谢凌也会沉默,只是将被衾又往她那边拉了拉,遮住她露在外面的小腿。
若不是这些时候阮凝玉尚在半梦半醒中,醒来之后有着记忆,否则的话,阮凝玉永远不知道这几日谢凌对她曾隐隐流露过温柔。
然而,阮凝玉绝不是个会控制七情六欲的人。
在这一方面,她从不会刻意遏抑。
日日与谢凌同榻共眠,又日日闻着他身上的气息,这天夜里,阮凝玉不悦地在榻上翻来覆去。
虽然难以启齿,但是谢凌那股淡淡的气息经常在勾着她,近在眼前,却碰不得。
阮凝玉侧着身,努力入睡,但在这个艰难的过程里,她还是在安静的夜里闹出了点动静。
“阮凝玉。”
她睁开眼,便见他已从身侧坐了起来,一边墨发垂在胸前,一边垂于身后。
他终于说出了这些日子对她开口的第一句话。
他被她夜里窸窣的动静吵醒了,那双眼看着她,荡漾着的烛火下眼眸若明若暗,他披着素色中衣,长发流水般铺了榻,更显绝色。
他目光半落,微拧着严肃的眉,似是不解。
“夜已深,怎么还不歇息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