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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殿下此举,这次怕是要让他们‘印象深刻’了。”

校场上很快空荡下来。

等到没什么人的时候,李靖走到李恪身边。

看着经过这一次矛盾冲突的定襄府兵,老老实实按照燕王卫的安排入营,脸上闪过一丝安慰,意有所指的说道。

“代国公,难道知晓这关禁闭?”

听到李靖的话,李恪显然有些诧异,挑了挑眉,转头看向他,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。

李靖见到李恪的疑惑,笑着摇了摇头,目光望向不远处正在收拾烂摊子的燕王卫,缓缓道。

“老夫倒是没亲眼见过燕王的禁闭帐,只不过,老夫这人比较喜欢观察,刚才看到殿下这边的兵士听到‘关禁闭’时的反应,就猜着这处罚定不简单。”

“不少人听到,鲁泰说要选禁闭时,他急得差点把眼珠子眨出来,其他燕王卫要么别过脸不忍看,要么直接哭丧着脸。”

说到这,李靖看了一眼李恪,抬手抚了抚胡须,眼底带着几分笑意。

“老夫带兵四十余年,若是禁闭真像定襄府兵想的那样‘能歇着’,他们哪会是这副模样?”

“那代国公就不怕本王的惩罚过重,以至于挫伤了他们的锐气?”

李恪顺着李靖的话头追问,眼底带着几分试探。

他知道李靖经验老道,想听听这位老将对自己处置方式的更深层看法。

“哈哈哈哈哈...”

听到李恪的话后,这位性格一向以内敛示人的老将,竟难得地发出一阵爽朗大笑,声线里满是通透的豁达。

他笑着摆了摆手,目光再次投向远处 。

定襄府兵正跟着燕王卫的兵士熟悉营区,有人还接过了燕王卫递来的水囊,先前剑拔弩张的僵硬早已不见。

“挫伤锐气?燕王这话说得就见外了。”

李靖收了笑意,语气沉了几分。

“若是老夫没有料错的话,殿下应该早就已经对燕王卫的士卒,使用过此法了吧?并且,有可能还不止一次!”

李靖转过头,目光锐利地看向李恪,仿佛能洞穿一切。

李恪微微一笑,并不否认:“代国公慧眼。确实如此。”

“那殿下既然已经用过,也没有被锐气挫伤,那么老夫亲自带领教导的定襄道府兵,也必然不会让老夫失望!”

李靖接过话头,语气斩钉截铁,带着对麾下将士毫无保留的信任。

“老夫亲手带出来的兵,或许性子直了些,脾气躁了点,但骨子里都是响当当的硬汉!他们或许一时糊涂,争强斗狠,可绝非孬种!”

“殿下这‘关禁闭’的法子,对燕王卫是淬火成钢,对定襄府兵,也定然是去芜存菁的磨刀石!”

李靖抚掌而笑,眼中全是闪动的自信。

他顿了顿,又看向李恪,语气多了几分恳切。

“再说,殿下让燕王卫与他们一起受罚,本就代表公平。这样的处罚,要是他们还觉得委屈、还能被挫了锐气,那也配不上‘大唐府兵’这四个字,更枉费老夫这些年的教导!”

李靖语气铿锵,眼底满是对麾下兵士的期许。

“只是历朝历代,军中处罚多以体罚为主,殿下这关禁闭的法子,老夫也是第一次见,为此充满期待啊!”

李恪闻言微微一笑,眼神深邃。

“代国公,有所不知,有时候,身体的疲惫尚可恢复,但心灵的震撼,才能让人真正长记性。让他们尝尝‘绝对寂静’的滋味,或许比挨一顿军棍,更能让他们明白‘袍泽’二字的重量。”

“毕竟,在那小黑屋里,他们唯一能听到的,只有自己的心跳,唯一能想的,就是反思。”

“哈哈,那就最好不过了!”

“你看,不知不觉间就聊了这么长时间,代国公赶了一上午路,想必也饿了。

李恪说着,侧身做了个 “请” 的手势,语气里满是敬重。

“小王已命人备下些简单的饭食,虽比不得长安精致,但在这边塞之地,也算能果腹驱寒。代国公,请!”

“殿下不提倒也还好,这一提之下,老夫这腹中还真是擂起鼓来!”

李恪爽朗笑一笑,自谦道:“怪小王,跟国公一聊之下,竟忘了时辰,实在是代国公见识卓绝,每每令人茅塞顿开,让小王听得入了神,连累国公饥肠辘辘,实在是小王的不是。”

李靖闻言,脸上的笑意更深,连连摆手道。

“殿下言重了!能与殿下这般畅谈军务、切磋带兵之道,老夫亦是深感酣畅淋漓,获益匪浅,这腹中空空,反倒成了美中不足的小小点缀了。殿下,请!”

两人不再客套,并肩向着飘来食物香气的中军大帐走去。

帐帘掀开,一股混合着烤饼、羊肉和淡淡酒香的热气扑面而来,与帐外清冷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。

几张矮几已然摆好,上面放置着大盆的烤羊肉、摞得高高的胡饼以及几壶温好的酒,简单却透着边军特有的粗犷与实在。

李恪引李靖坐于上首,李靖便也由着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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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李恪坐下后,看到坐于下首的李恪,李靖适时开口道。

“殿下乃是一方藩王,又在这定襄主事,这上首之位,理当殿下坐。按理说老夫今日是客,只是前与殿下商议防务,哪能想,倒是喧宾夺主了?”

“您这么讲就有些见外了。”

李恪闻言,笑着提起温好的酒壶,亲自为李靖斟满一杯,神态从容而真诚。

“代国公乃国之柱石,陛下亲授的行军总管,更是恪敬重的前辈。今日在这定襄军中,您不是客,而是帅。恪虽忝为亲王,于军务之上,亦当以总管马首是瞻。这上首之位,国公坐得,也应当坐。”

他放下酒壶,端起自己的酒杯,向李靖敬道。

“若非国公征招在下,恪年轻识浅,哪能有机会来到这草原之上,取得如此成就。只是恪才虚学浅,日后诸多军务,还需国公多多指点。这一杯,恪敬国公,一是为国公接风洗尘,二是感谢国公知遇之恩。”

李靖见李恪态度恳切,言语间既尊重了他,又明确了军中统帅的权威,心中十分受用。

他亦举杯,感慨道。

“殿下虚怀若谷,礼贤下士,老夫感佩!既如此,老夫便僭越了。请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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